□馬星輝 張子沖見上官慶欲言又止的模樣,便爽朗地道:“叔伯不必忌諱,有什么話請盡管講來便是,我當盡力而為。” 上官慶見說不再猶豫,開口言道:“那我就坦言相告了,因小女翠云年方二八,尚未婚配與人,她長得秀麗端莊,不敢說是媒妁者踏破了門檻,卻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但提親者人眾,卻無有一個是我上官家中意者。今見賢侄英姿俊朗,知書達禮,且俠肝義膽,為人正派,將來絕非凡品,我上官慶懷有敬佩之意,故不揣寒門之檻,冒昧攀附,意結為秦晉之好,不知賢侄意下如何?” 張子沖聽了此言,大大出乎意料,不勝惶恐,擺手拒絕道:“莫莫莫!令愛乃上官家中掌上明珠,長得容貌出眾,百里挑一,小侄凡貌庸姿,與之相比,怎敢高攀?再者如若就此結為秦晉之好,恐被人說小侄是乘人之危,所謂義舉乃是另有企圖,倒授人以柄。還請叔伯另擇名門,小侄斷不敢當此盛情。” 上官慶聽了更喜張子沖的為人正直無私,臉上故作有些不悅道:“賢侄何以過謙乃爾?此事乃是老夫自愿提出以小女相許,并非賢侄所求,何有乘人之危之說,請勿借辭推托才是。” 張子沖道:“不不不!小侄乃是肺腑之言,淑女必配君子,選婿尤在得人。叔伯之美意,小侄銘刻五中,真乃格外之榮,感激不盡!但小侄一無濟世之才,二無藍田之聘,望叔伯慎思而行。” 上官慶聞言,真正有些不悅起來,沉下臉言道:“我一個女方家不避恥笑,主動提出結秦晉之好,賢侄卻如此推辭,難道你是嫌小女容貌不驚,無賢淑之靜美,配不上你嗎?” 張子沖聞之惶道:“看叔伯說到哪里去了!實不相瞞,令愛容貌若仙,而且聽說才情出眾,賢淑內秀,方圓百里鄉人盡知,小侄其實敬慕已久矣!” 上官慶聽了這才高興道:“如此說來,賢侄有意于小女,看來有緣也!” 張子沖自大前天見過上官翠云一面后,實際早對她有所好感,心中暗暗傾情,只是不敢有所奢想,今日上官慶突然主動提出親事,當然是喜出望外,如若能娶到上官翠云的女子為妻,還有何等話說。當下應道:“承蒙叔伯錯愛,小侄受寵若驚,感激不盡!但目前小侄乃白衣布丁一個,無有功名在身,恐失令愛所望。莫若待小侄秋捷之后,如能高中榜上,才有資格談及婚娶。同時,婚姻大事不敢擅自做主,還須回家稟明家中父母大人才是。” 上官慶聽到張子沖應允了婚約,立馬高興地連聲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不日自會去坎下村貴府,向你家父母大人提親便是。” 張子沖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悅,叩謝道:“那就有勞叔伯辛苦了!” 這時,在里屋豎起耳朵在偷聽他們談話的上官翠云聽得此言,也高興不已,面紅耳赤,心中像藏了只小兔兒,激動得在怦怦直跳。這正是:“水暖水寒魚自知,花開花謝春不管。女子無夫為怨女,男子無妻為曠夫。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富屯溪邊會嚴羽武陽峰下見翠云 福建邵武城關。夏天。 七月流鶯,夏日炎炎。張子沖在書院里被知了的嘰嘰聲叫得有些心煩,突然想起許久未見到好友吳明忠了,于是合上書卷,向鎮上的一家客棧租借了匹好馬,徑直往城里飛馳而去。一溜青煙飄逸,不消兩個時辰,已來到邵武縣城東關吳明忠的府邸外。 吳明忠乃閩北名士吳伯卿之孫,年齡與張子沖相仿,也是個18歲青春年華的英俊青年,身長7尺,體格魁梧,虎背熟腰,濃眉大眼,神采奕奕;性格豪放大氣、耿直剛烈,是個鐵骨錚錚的性情中人。張子沖自前年與他在樵川詩友會上結識后,二人秉性相同,惺惺相惜,互為仰慕,結為了知心的好友。張子沖不僅喜歡他文章詩詞作得好,更敬重他身上的那一股英風俠氣。 這天近中午時分,吳明忠正欲要出門,一眼看見張子沖正巧進得大門來,不由得喜出望外,高聲嚷嚷道:“君寶兄弟許久未見,別來無恙。你什么時候進得城來,也不事先告訴兄弟一聲?” 張子沖道:“你不去鄉間看我,我這鄉下人只好進城來看你啰,你卻還埋怨我起來?對了,看你這一身行頭打扮,正是要出門的樣子,卻是欲往何處瀟灑?” 吳明忠道:“我本要去看望我那嚴叔爺的。” 張子沖道:“哪個嚴叔爺?莫非就是你常常提起的詩壇怪杰,抗元豪俠嚴羽他老人家嗎?” 吳明忠道:“正是嚴羽他老人家,前幾天他剛從抗元前線回來。” 張子沖聽了心中大喜,嚴羽的大名早就如雷貫耳,他的眾多事跡皆為佳話。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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