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勇英 周末,忙里偷閑,約了兩個文友去熙春公園賞楓葉。 來到山腳下,無意中看到靠近草地的幾株銀杏正蓬蓬勃勃地綻放美麗的顏色,不由停住了腳步。 時令已是冬季,地上已經落了好些黃色的銀杏葉,這些落葉,如一片黃色的薄毯,輕輕覆蓋在黑色的土地上。 一位少女坐在落葉上,手里拿著一片黃色的銀杏葉正在拍照。這樣美好的豆蔻年華,與我們這些步入中年的女子相比,真是令人艷羨。一陣風過,銀杏樹的葉子在空中盤旋著飄落。有人說:葉子是天空中飛舞的蝴蝶,這是多么生動形象的比喻。相比于其他的樹葉,銀杏葉的造型更像蝴蝶。它們飛落的姿態那么的優美,讓我情不自禁地伸出雙手去擁抱和迎接,它們落在我的發上和懷里,也有些飄落在地上。這些落葉讓我生出些許的惋惜,如此美麗的精靈,也逃不過季節的終結之手。 銀杏的葉子特別像打開的折扇,有著古典的細膩和雅致。每當我看到銀杏葉初黃,就知道秋天來了。南方的冬季來的慢,雖然此時已是冬季,銀杏葉還能掛在枝頭與寒風對抗。 離開幾株銀杏,我們登上了去越王臺欣賞楓葉的石階。 一路上,我們三人邊說邊聊,不一會,就來到了越王臺。越王臺是為了紀念西漢初閩越王諸兄在邵武建城立下的功績而興建的。臺墻正面中間題匾上的“越王臺”是原國務委員兼國防部長張愛萍所題。越王臺原在越王村,是閩越王無諸閱兵之所。1985年移址重建。臺體用城墻磚和花崗巖建造,四周各設一拱圓門洞。臺上建涼亭,沿臺四周設有垛口。臺前甬道兩側列立翁仲,而那燦如晚霞的十幾株楓葉,就立于翁仲旁側。 早些年,我來越王臺,主要是欣賞姿態各異的翁仲石雕,如今,這些燦爛的楓葉成了主角,完全搶占了石雕的風頭。南方少楓葉,邵武這個地方,楓葉種植更少,所以,在這座小山城,楓葉全然成了稀罕的樹種。特別是攝影人王冬斌拍攝的一對母子坐在石階上看楓葉的背影照,毫無征兆地在手機微信上躥紅。于是,各路人馬紛紛殺到熙春山上賞紅葉,原本冷清的熙春山,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我們到達的時候,只見甬道上、楓葉旁已有許多慕名而來的游人正在忙著拍攝美麗的楓葉。楓葉與銀杏不同,一般為掌狀五裂,到了秋天,開始由綠變黃,再變為橙色或紅色。冬天,楓葉的燦爛色彩特別能引發人心中的激情,那一樹一樹的紅連成片,便成為一幅美麗的楓林圖。杜牧有詩云:“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寫的是自己因為愛賞楓林晚景,所以停下車來。在秋陽晚照下,楓葉流丹,層林盡染,燦若朝霞,艷如蜀錦,豈不比二月春花還要美麗? 除了杜牧寫楓葉,另外一個叫趙翼的也寫,他的詩句頗有意思,他說:“最是秋風管閑事,紅他楓葉白人頭。”他看似在批秋風,其實是在生歲月的氣:怎么染紅了楓葉,給了這普通的樹木以蓬勃的色彩,卻催老了那些在塵世間奔波勞碌的人們,使他們走向暮年,徒增“時日無多”的苦惱。 此時眼前的楓葉,紅得耀眼,紅得絢爛,也給了我“紅于二月花”的感覺。自然萬物,皆有共性,所謂人如葉,葉如人。那綠色的葉子,本來與其他的樹葉并沒有不同,偏偏這楓葉,生就了一顆與他物不同的心。我查了一下,楓葉變紅的原因之一是楓樹對自然界壓力反應的結果,變紅實際上起到遮光劑的作用,使樹葉停留在樹上的時間更長,讓樹能吸收更多的營養。這個說法倒是有意思,缺氧的壓力反而使得楓葉紅得更透、更亮。楓葉如此,人不也是如此?一旦對抗住來自外界的壓力,反而變得更加強大,更加奪目耀眼,宛如涅槃的鳳凰一般。 在銀杏葉飄落的時候,這些燦爛的紅葉,站立枝頭,抱著不屈的決心。 而樹下,那些熱愛楓葉、熱愛生活的人們,正將自己的身影和楓葉一起納入取景框,作為一個美好的紀念。 (作者供職于邵武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