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薩湖日落

電影《古墓麗影》取景點塔普侖寺

□劉洋

沒有那么多的親戚朋友需要推杯換盞、觥籌交錯，每年春節(jié)，我都背上包，去走走看看，尋找另外的一個世界，今年我選擇了柬埔寨。

初見暹粒

飛機一降落在暹粒國際機場，第一感覺就是炎熱，當(dāng)國內(nèi)的我們還裹著厚厚的羽絨服，熱帶雨林氣候的柬埔寨氣溫依然是三十多度，而且全年如此，人們只需要一件單薄的短袖就可以度過春夏秋冬。第二感覺，在如此炎熱的氣候下，太陽高照，高棉人一般都很黑。由于吳哥城在暹粒，這里的房子高度不能超過吳哥城的高度，所以這里的房子一般都兩三層，鄉(xiāng)村都是吊腳樓。滿大街亂跑的汽車、摩托車、三輪車，沒有嚴(yán)格的行車區(qū)間的劃分。

洞里薩湖——悲傷的田園牧歌

洞里薩湖是東南亞最大的淡水湖，景色宜人。我們迫不及待地登上游船開始游湖，湖水有些渾濁，完全無法與大理洱海相提并論，心理不禁小小失落。船行了二十分鐘，瞬間，出現(xiàn)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大片又一大片的水上浮屋，讓人驚訝不已，這里的浮屋似乎沒有盡頭，破舊、密集地布滿了整片湖。這就是水上越南人家，居住了幾十萬的越南人，這里的越南人沒有國籍和戶口，不與外族人通婚。這里沒有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終生居住在水上，以小木舟為交通工具。黃色的房子是寺廟，紅色的是學(xué)校，還有警察局，商店等，一應(yīng)俱全。據(jù)說，紅色高棉統(tǒng)治期間，越南人曾幫助柬埔寨人趕走了紅色高棉波爾布特的統(tǒng)治，柬埔寨對越南人心存感激，但由于1978年越南人入侵柬埔寨，一度想稱霸東南亞，1979年中國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越南人慘敗，留在柬埔寨境內(nèi)的越南士兵就被國內(nèi)視為難民不準(zhǔn)其回國，這些人就逃亡洞里薩湖，搭建浮屋居住。柬埔寨政府出于曾經(jīng)對越南人的感恩之情，也就聽之任之了。這似乎與曾經(jīng)生活在閩江流域一帶的疍民有些許相似，疍民也終生以船為家，不上陸地。

日暮時分，夕陽帶著對白晝的依戀和對夜色的期待，緩緩下墜，染紅了整片湖面。這紅像淺淺淡淡的血漬，照在搖櫓泛舟的越南人臉上，也映紅了來來往往游客們的臉頰。一代又一代的水上繁衍，最原始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似乎是沈從文筆下的田園牧歌，但這些深深嵌入血肉的血色往事就像殘陽一樣悄悄抹上悲傷的眼淚。

小吳哥——凝固的時間 

蔣勛在《吳哥之美》中寫到：“吳哥城就像一部佛經(jīng)，經(jīng)文都在日出、日落、月圓、月缺、花開、花落，生死起滅間誦讀傳唱，等待個人領(lǐng)悟。”

遠遠望見吳哥，震撼，唯美，動人心魄。小吳哥是被譽為“毗濕奴的神殿”，是世界上最早的高棉建筑，是吳哥王朝最鼎盛，繁榮的象征，1992年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chǎn)。通往吳哥城門要經(jīng)過一條365米的石頭路，大塊大塊的石頭上面依稀可見許多小洞，傳說在修建吳哥的時候人們通過鉆孔的方式來搬運這些巨型石塊。中間最大的城門由國王通行，兩邊依次是大臣和百姓。在吳哥寺有五座寶塔，主殿圓錐形的尖塔高聳入院，尖塔頂部代表天堂，從臺基到塔頂?shù)呐_階非常陡峭光滑，手腳并用地攀爬，這象征著通往天堂之路的艱辛。通往天堂的階梯叫做愛情階梯。這愛情的階梯，并非吳哥寺的建造者們所建，而是當(dāng)代人在這千年古寺中的新作。愛情階梯不是華麗的藝術(shù)品，它只是鋼鐵骨架上用木板搭起的階梯。1973年，一位法國游客為了紀(jì)念在此不慎跌落身亡的妻子捐資修建了通往愛情天堂的階梯。

人們排隊登上天堂，俯瞰吳哥城的全景，吹著來自熱帶雨林的粘濕的風(fēng)，行走在凝固的時間里，墻壁上雕刻著許多經(jīng)文和圖畫，記載著輝煌的吳哥王朝，來自異國的我們雖然完全不懂吳哥文明，但依然被這建筑深深震撼，這就是行走的意義，觸摸未知的古文明，開闊自己的眼界。

巴戎寺——高棉的微笑

巴戎寺是柬埔寨歷史上最偉大的國王之一阇耶跋摩七世為自己而建。巴戎寺有49座佛塔，中心一座最大，其余48座簇擁著中心塔，如眾心捧月。這里的每座佛塔都四面雕刻著佛像，據(jù)說，阇耶跋摩七世認為自己法眼通天，世間的善惡都逃不過佛的法眼，所以打造了四面佛，舉世聞名的高棉的微笑就在這里。這些可以和蒙娜麗莎的微笑相媲美的石雕微笑，據(jù)說是阇耶跋摩七世的面容。在戰(zhàn)亂、饑餓、屠殺的年代，塔頂?shù)乃麄円恢膘o默地微笑著俯瞰人間。為什么會是微笑呢？或許在人世間哭過、笑過、嫉妒過、貪婪過、虛榮過、瘋狂過，萬般情感過濾盡后，剩下的就是靜默的微笑著。臉上的笑容才是對生命來和去最本質(zhì)的闡釋。門口的一座四面佛已經(jīng)坍塌一半了，佛像的額頭都沒有了，但還剩下微笑，笑著面對善是贊許，笑著面對惡是威懾，似乎在對人們說：“你們所做所為的，我都看到了。”佛祖都會看到的，接納世間的一切，世界是平衡的，善惡到頭終有報吧！這或許就是歷經(jīng)滄桑之后剩下的大智慧。因為微笑，文明不會消失。

塔普侖寺——時間與樹林里的廢墟

塔普倫寺是吳哥王朝的國王加亞華爾曼七世為紀(jì)念自己的母親而建造的寺院，因電影《古墓麗影》在此取景，而舉世聞名。這里老樹根盤根錯節(jié)與寺廟相生相依，從地上伸張，從塔頂上鉆出。寺廟很多地方已經(jīng)坍塌，處處都是斷壁殘垣。站在一片時光的廢墟里，你可以感受到時間是最公平的存在，當(dāng)初一粒粒樹的小種子破土發(fā)芽，鉆出地面，成長為如今的擎天大樹，包裹著寺廟和雕塑。世上種種都留給時間去證明，你努力朝著目標(biāo)走，只要時間夠長，就會有所收獲。曾經(jīng)再繁榮的景象，如今在時間的洗禮下，早成一片斷壁殘垣的衰敗。

榮格曾說，美其實不是一種存在，美是一種消失，如果春天的花一直存在，它并不構(gòu)成美的條件。恰恰因為它本身是在一個消失的狀態(tài)，而且因為它短暫，才構(gòu)成了那個對美的特別強的惋惜。塔普倫寺正是如此，他的美是越來越淡地夕陽余光里的一片歷史廢墟，他的美是斷壁殘垣，他的美是一種逐漸消失。

雕塑——仙女翩翩

在吳哥最著名的雕塑就是七頭蛇Naga，隨處可見，Naga掌管生死之神，擁有劇毒，可以致一切生物死亡，卻又再生能力。

其次，吳哥的墻壁上多雕塑形態(tài)各異的翩翩起舞的仙女。在花叢中翩翩起舞，踩著祥云翩翩起舞，也有腳踏蓮花的，人數(shù)不一，姿態(tài)婀娜。柬埔寨的舞蹈以手指的變化為主，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其余三根手指向外翻轉(zhuǎn)，就像花瓣漸次盛開，向下低垂就象征著花的凋謝枯萎。據(jù)說，東南亞女子的手指都很靈活，可以任意轉(zhuǎn)動，仿佛沒有骨節(jié)，雕塑上的仙女也反應(yīng)了這種舞蹈。每一根柔軟的手指都訴說著對生命的領(lǐng)悟，傳遞著生命的信仰。穿行在這些雕塑前，你不禁有一種要和仙女們翩翩起舞的沖動，她們的微笑和舞蹈是具有感染力和穿透力的，似乎也要從墻壁上走下來，拉著你一起舞蹈。

結(jié)語

時間匆匆，再留戀也不允許你駐足，感恩生命中的每一次旅程，每一次遇見的，了解的，豐富了我的生命。

(作者供職于市財政局）